2017年8月27日下午,经过近30多小时的飞行,我以第17批援塞内加尔医疗队的一员来到塞内加尔,初到非洲,一切是那么新鲜,又是那么陌生,不同的肤色,不同的语言,不同的饮食习惯,时至今日,有太多的感受和体会。
中国(福建)第17批援塞内加尔医疗队光荣出征
第16、17批援塞内加尔医疗队会师合影
我们援助的PIKINA医院位于首都达喀尔大区的PIKINE省,距离达喀尔市区约15公里。PIKINA医院为一所国家级医院,有21个科室,124张病床,外科包括普外科和骨科,外科病人共计21张病床。没有专职骨科医生,外科只有两位医师:科主任SARGE先生和急诊科科主任DIOP先生负责,周二和周五是骨科手术日,外聘请了两位骨科医生DIAGGNE先生和我,以及半年前新增的NDOYE先生,在手术日,他们会一起来手术,并参加一周三次的骨科门诊。骨科设有石膏房,由技师DIEYE先生和ADAMA先生负责。
刚落脚就感受到与国内不同的医疗文化,医院的医疗设备和药品基本是捐赠的,大部分来自中国。病人很多,秩序井然。患者对医护人员都很尊重,来医院看病都是着正装。
着盛装等待就诊的塞内加尔民众
大厅和走廊经常是满满的就医者,人多却很安静,不喧哗,交流也是轻声细语。诊室内一对一的就诊,不需要专门的人员维持,一个患者就诊完离开时会自觉关上诊室门,第二个患者再推门进去,骨科诊室内只有一个医生,其他诊室还会配备专职护士辅助前期的检查登记。急诊科范围很小,但病人很多很满,即使是伤者也少见哭闹的,急诊科和病房基本没有家属陪护的,只有规定时间的探望,医院有门的地方就有保安,会严格盘查,与就医无关的均拒之门,医院显得很安静。
没有家属陪护的儿童患者
开展工作发现与国内的不同医疗制度,这的手术病人都由麻醉科安排,不论急诊还是择期手术均要向麻醉科提出申请,由麻醉科行术前进行手术前的检查及评估,甚至可以直接收病人让你去手术。这里是不允许术前乙丙肝脏、艾滋病及梅毒相关病原学学检查的,防护安全紧紧挂心头,但由于骨科手术的特殊性,还是暴露了两次,严格按流程走,幸运的是患者都是HIV阴性。其实心理压力还是挺大的。
为患者实施手术
骨科病人在这家医院占有相当大比例,也许是医疗体制的问题,骨科患者基本是手术当日住院,术后基本3-4天出院,骨折手术的患者基本是陈旧性复杂困难大。骨科病人多,一个手术日基本5台左右,早上开始一直持续到结束经常是下午5点左右,中午也就是找个空隙填个肚子。
部分病人的影像照片
虽然有两个外聘医生,他们经常是轮番上阵,住院的骨科病人他们是不查房的,只有手术日和门诊日临时来。住院病人头几个月还有外科和急症科主任带着查,后来他们基本不查骨科的房,都是自己每天查。这里的工作是繁忙的,病房查完房,还要到急诊科查房再转到石膏房接诊。正常工作日外还要参加值班,由SARGE先生和DIOPOU先生一组,我和队友外科医师一组,值班是没有值休一说的,其实三组值班也是虚的,外聘医生是不管急诊的。
碰到SARGE先生和DIOPOU先生值班,如果是急诊要手术的必然打电话叫我去,急诊手术只有自己带护士做,这的急症手术经常是要等待很久,手术室只有一间时开放的优先安排妇产科、外科,只有得空才排的上,经常是上午等到下午,下午等到半夜。该院毗邻高速公路,周边随经济发展,散部着很多小工厂和小作坊,车祸和手外伤的患者多。由于该院没有专职骨科医生,可以说是天天值班。
夜间在驻地接诊华人儿童患者
医院的手术室条件有限,手术日时是一堆器械盒放在手术间,做一台打开一次挑直到做完为止,叫护士分台打包是不可能的。我刚到医院第一件事就是清点骨科的器械和耗材。
C臂机坏了一年多到现在还不能用。当地的医生有强烈的自尊心也相当的固执。几轮的援外医生都很难改变,一个间隔期间就回到原样,不爱用止血带常常用手套扎,螺钉经常剪。手术指征方式有时不够准确,胆子大。用不好电刀,深层分离经常是钝性,或是剪刀,解剖层次模糊。反复多次的提醒示范用好电刀,清晰的解剖层次,避免暴力复位,规范止血带应用,钻孔用套筒,用丝攻,尽量避免剪螺钉。肌腱和血管的缝合他们必须要我来,如果参加队部集体活动不在驻地此类患者就转院。
清点手术器械
当地医生对中国医生很有礼貌,见面都会Bonjour(你好),尊重是用技术和劳动换来的。刚来时,当地医生也就当你是个帮手,几次陈旧复杂手术复位困难依靠经验技巧帮他们搞定,正确判断关节线无C臂条件下正确植入关节处的内植物,尤其是有次次髓内钉反复由髓腔内穿出,换手帮他们操作完,还有就是带他们利索地缝合了肌腱和血管后开始对我更客气了,手术日基本是当日结束才离开,不论多迟,手术室负责人NIANG先生每次结束时都对我竖起拇指说一声MERCI(谢谢)。
刚开始医院的麻醉科主任和ICU主任SOPHIE女士是高傲的,渐渐地,态度开始改变,现在老远见到就打招呼,有时没注意转过走道也会挺下来Bonjour Luc(为了方便我在医院的称呼,中国名字他们很难发音)。急诊不论是不是值班,有叫都去处置病人。外科主任SARGE先生每次都是热情的打招呼,急诊科科主任DIOPOU先生每次见到都是热情的握手交流两句,有次晚上快九点叫他儿子叫我去他家,推门一看原来是要我参加他们的家庭聚餐(当地晚饭基本在八点以后),还把我介绍给他的亲戚朋友。
与外聘的同仁相处本着相互的尊重与平等相处,开始有些操作,有些手术该不该做按规范治疗是抵触的,后来表示理解,有些是确实不规范,有的却是条件限制,像止血带,套筒及丝攻坚决坚持,螺钉及部分手术方式确实是由于器材条件限制理解,现在用的还是普通钢板和梅花髓内钉而且规格不全,有时还挺佩服他们和自己能用如此简陋的器材解决很多问题,有些疾病的治疗也就是为了获取更多的功能,患者也是受益很多的,要不就再也不会介入情况会更糟。可以做到的原则问题言语礼貌措辞坚决,条件限制的问题共同讨论,DIAGGNE先生NDOYE先生和我三人成为Amigo(朋友)常常称呼Bon ami(好朋友)。潜移默化,渐渐发现他们有些操作和思维也变化了很多。科里的护士如兄弟姐妹,经常交流锻炼语言,他们也会时不时地带一些亲戚朋友找我看病,遇到不懂得问题经常向我请教,单独查房时我遇到不懂法语(官方语言)说沃洛夫语的患者就请他们当翻译。
我的两个搭档
在医院工作之外担当外交人员的医疗保障,工作之余还要接待华人患者,免费接诊及送药,同时也交流了心得,对该国有了更多的认识。随医疗队在塞内加尔进行巡回义诊活动,不到一年已进行了六次接诊骨科患者,约有180多例,感受到了当地群众缺医少药的困境,义诊活动在当地受到广泛欢迎社会反响良好,得到当地报纸广播电视等媒体的高度评价。
援塞医疗队巡回义诊活动
诊治病人
解答咨询
转眼来到非洲这块遥远神秘的土地快一年了,从新鲜陌生到熟悉认知,更加了解了国家开展医疗援外的重要意义,尤其是本月习近平总书记访问塞内加尔全体队员,并接见了医疗队队长,询问了医疗队情况,将昔日白求恩和今日的中国医疗队相提并论,更是对我们的高度肯定。
作为援非队伍一员,我近距离地感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温暖,光荣而自豪,看到当地居民对国家领导人的尊重和对华人的热情。祖国我为你骄傲,不由地产生了想成为一名共产党员的念头。
第17批援塞医疗队欢迎习近平主席访问塞内加尔
虽然这里离家万里,但有国家、省市及单位领导的支持和关心,春节还对家属进行了慰问活动,渐渐开始安下心来扎根驻地。工作环境欠佳,生活条件艰苦,但也开阔了视野,体验了非洲的风土人情,只要业余生活合理安排也就不会寂寞,锻炼身体,听听音乐看看书,还经常参加使馆或企业组织的乒乓球、篮球赛,可谓是丰富多彩!有规律的生活健康了身体,丰富了知识,相信两年的援非生活将成为一生的财富。
(转自福建省邵武市立医院微信公众号 第17批援塞内加尔医疗队郑金煜 供稿)